五月风暴 - 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五月风暴
Mai 68
六八运动冷战的一部分
上:运动的标志性口号“禁止禁止!”(Il est interdit d'interdire !)
左中:波尔多街头的街垒
右中:七月朗德街头上的墙壁涂鸦“五月抗争万岁!”(Vive la lutte de mai !)
下:巴黎街头的罢工中,极左翼不满者打出马克思列宁毛泽东的肖像和“为人民服务”(Servir le peuple)的标语
日期1968年5月2日-6月23日(1个月3周)
地點
起因
方法佔領運動野猫罢工總罷工
結果1968年法国立法选举執政黨首次取得決定性多數,並導致左翼聯盟長達十年的衰弱。
衝突方
領導人物
无统一代表示威者的领导或组织运作
较为知名的参与者:
弗朗索瓦·密特朗
皮埃尔·孟戴斯-弗朗斯

五月风暴(法語:Mai 68),也称五月运动五月革命五月事件(法語:événements de mai-juin 1968),是1968年春夏之交法国发生的持续约七周的学生运动[1],在该次事件中出现了大量的总罢工游行占领大学工厂英语Occupation of factories的行动,并导致法国经济发展停滞[1]。抗议活动十分激烈,政府一度担忧引起革命甚至内战夏爾·戴高樂在事件中秘密逃向德国,造成国民政府一度瘫痪。五月风暴与该时期世界其他地方的类似运动遥相呼应[2],而其中使用的歌曲、富有想象力的海报、街头涂鸦和标语也在全世界引起了轰动[3][4]

不满始于一系列极左翼学生反对资本主义消費主義美帝國主義及传统制度的罷課。法国警方选择强硬镇压学生的示威,进而导致法国工会联合会英语Trade unions in France团结了一千万工人发起同情罢工英语Solidarity action,占到当时法國人口的22%[1]。同情罢工的主要标志是一系列去中心化的,团结了左翼政党、学生和工会的野猫罢工[1]。这是法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总罢工,也是第一次全国性的野猫罢工[1]

五月风暴的余波至今仍影响着法国社会,它本身也被视作法国历史的文化、社会及道德上的转折点。当年的运动领袖之一的阿兰·热斯马尔英语Alain Geismar随后指出运动本身“作为一场社会革命,而非一场政治革命”已经成功[5]

概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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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7月的巴黎

这场运动本质上是学生运动工人运动的空前结合。除物质待遇与薪资诉求外,其更对1958年建立的戴高乐体制发起挑战,并展现出对各类权威的多维度批判。学生群体的核心诉求包括:推动道德观念革新;批判传统大学的保守体制;反对消费主义社会、资本主义制度、父权制结构、家长主义及传统价值体系。

此外,五月风暴属于1968年全球范围内学生和工人参与的一系列社会运动的组成部分。必须将其置于铁幕两侧普遍沸腾的背景下理解——包括德国德意志之秋)、意大利铅色年代)、美国、日本赤军派)、墨西哥巴西的动荡,更不用说布拉格之春时期的捷克斯洛伐克或处于文化大革命中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政治学者伊莎贝尔·索米尔认为,六八运动的国际性源于当时马克思主义支持者面临的全球性危机、青年自主社交方式的兴起、大学民主化带来的结构性矛盾,以及对越南战争的普遍抵制[6]

法国,这场运动呈现出独特面貌:自1968年5月13日起,大规模学生示威与法国20世纪最重大的总罢工汇合,其规模甚至超过了1936年人民阵线时期的六月罢工[7]。持续数周的瘫痪状态催生了全民表达热潮:街头巷尾、机关企业、学校剧院、青年文化之家法语Maison des jeunes et de la culture乃至全国家庭中,随处可见自发组织的食物供应系统、无休止的讨论辩论、即兴集会,以及对生活乐趣的集体追寻。

这场爆发既混乱又复杂,时而激烈,更多时候却充满戏谑与欢庆。五月风暴犹如一个充满革命幻想的抒情时刻,燃烧着对生活与世界彻底变革的炽热乌托邦信仰。这种特质尤其体现在铺天盖地的海报[8]涂鸦和充满想象力的标语中——诸如“选举,愚人的陷阱”[9]等口号。

尽管该事件常被称作“未完成的革命”,并且大量借鉴了法国大革命的修辞与象征(如街垒、红黑旗帜),五月风暴实际上并未出现政变内战的企图——纵使众多革命组织、左翼团体、无政府主义者和情境主义者积极参与并推动了这场运动。

事件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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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煌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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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戰結束後,法國进入了称为“辉煌三十年”的经济快速发展阶段。在這三十年期間,法國經濟快速成長,並且建立了高度發達的社會福利體系[10]。法國人重新擁有世界最高的生活水準,工資大幅上升。許多農村人口遷移至都市,法國進入城市化社會。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1968年五六月间的社会危机法语Crise sociale[11]爆发于法国空前的繁荣十年之末。经济层面,此时正值“辉煌三十年”巅峰期,国内生产总值年增长率稳定在5%左右[8]。1960年代按购买力平价计算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幅同样高达5%[12]。生活质量也同步提升:1954至1968年间,拥有浴缸或淋浴设施的家庭比例从10%升至50%,配备卫生间的家庭比例从25%增至50%[12]消费社会已深入人心,但人们尚未充分意识到其造成的全部影响及正在加剧的全球贫富差距失衡。

经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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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社会非常不平等,基尼系数居高不下,部分群体被排除在这轮快速财富增长之外[12]。这种增长还与1957年《罗马条约》逐步建立的欧洲共同市场带来的国际竞争加剧相关[13]。六国间关税壁垒于1968年7月1日完全取消。在此背景下,薪资压力与社会矛盾持续升级[8]:纺织、机械、冶金行业出现大规模工厂倒闭潮;47万至50万人口失业;500万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200万劳动者月薪仅400至500法郎

早在前一年,法国经济恶化的显著征兆已然显现。失业人数持续攀升,青年群体首当其冲,政府不得不在1967年成立国家就业局英语Agence nationale pour l'emploi[12]。1968年初失业人口已达50万,失业率2%。1963年矿工大罢工昭示着采矿业在最终危机爆发前的困境。1966至1967年间,巴黎地区和各省罢工频发。200万劳动者仅能领取转业最低保障金英语Salaire minimum interprofessionnel garanti,包括大量产业工人、女性和移民劳工,他们被繁荣拒之门外。实际工资开始下降,劳动者对工作环境忧心忡忡。工会强烈反对1967年《社会保障条例》。棚户区依然存在,最著名的楠泰尔贫民窟就矗立在大学生眼前。

即便特权阶层也不乏忧虑:高等教育普及导致校园设施短缺、交通拥挤等问题凸显。1967至1968学年,政府重提“择校问题”制度,更使学生群体感到不安。

政治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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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初的巴黎

从政治层面看,这场运动爆发时,自1958年建立的戴高乐体制已显疲态。1965年法国首次全民直选总统中,戴高乐意外被弗朗索瓦·密特朗让·勒卡尼埃英语Jean Lecanuet逼入第二轮投票。到1967年立法选举时,戴高乐派在国民议会的多数优势仅剩一席。中间派瓦莱里·吉斯卡尔·德斯坦对当局的支持已附加批评性保留条件,基督教民主人士如让·勒卡尼埃仍持反对立场,极右翼则因维希政权审判和“放弃”法属阿尔及利亚而耿耿于怀。戴高乐派内部对保守色彩浓厚的乔治·蓬皮杜长期担任总理日益不满,而蓬皮杜自1965年起便与戴高乐存在隐秘的继任者之争。1968年5月13日游行中“十年够了!(Dix ans, ça suffit !)”[14]的口号,折射出民众对戴高乐执政的普遍倦怠。

戴高乐的上台本身与特殊社会矛盾相关——1958年五月政变法语coup d'État du 13 mai 1958期间,他巧妙利用阿尔及尔军人夺权后的乱局,以“救世主”姿态重掌权力。因此在反对者眼中,其政权合法性始终受“政变原罪”质疑。尽管戴高乐取得结束阿尔及利亚战争、完成去殖民化、解决金融危机、实现经济持续增长等成就,且通过1958年法国宪法确立的半总统制强化行政权(包括总统普选直选和多次动用全民公投),但其威权作风仍引发日益强烈的批评。垄断广播电视的法国国家广播电视公然成为官方传声筒,而巴黎警察局长莫里斯·帕蓬法语Maurice Papon——1961年10月大屠杀1962年夏洪地铁站事件法语Répression au métro Charonne de la manifestation du 8 février 1962责任人——直到1967年才被左翼人文主义者莫里斯·格里莫法语Maurice Grimaud取代。此外,戴高乐追求国际威望的民族主义政策,与其78岁高龄形成的守旧形象,同法国民众对物质文化生活的期待日益脱节。1968年3月,皮埃尔·维昂松-蓬特法语Pierre Viansson-Ponté在《世界报》的著名社论《法国感到无聊》中,援引拉马丁1848年革命前对基佐政府的预言,断言“法国正在打哈欠”[15]

作为左翼第一大党的法国共产党始终未能完成去斯大林化苏联东欧官僚主义体制令极左翼青年日益向往古巴中国模式。与此同时,非共左翼势力的分裂与信誉危机又为托派毛派等“左翼小团体”在主流组织边缘的滋长提供了空间。主要由中学生和大学生组成的,全国越南委员会法语Comité Vietnam National等组织,通过反对越南战争中“美帝国主义”的抗议活动持续激发青年政治热情。冷战背景还催生了反核运动思潮。

克莱蒙费朗、南特、蒙彼利埃和南锡等大学在3月22日运动前就已躁动不安,该运动在早期传单中明确提及这些先驱。

1968年2月,法国共产党法国社会党合作成立了选举联盟,共产党自此长期支持社会党的候选人,而两党在该年二月的《二月宣言》中一致同意以联合政府的方式让法国总统夏尔·戴高乐和他的戴高乐党下台[16]

文化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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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五月风暴必须置于一个剧变的世界背景下理解。农村人口外流城市化加速、生活水平显著提高、国民教育与大学教育普及化、休闲娱乐文化与大众媒体的兴起,这些前所未有的变革在不到一代人的时间内集中爆发。

1960年代也是青年(占人口三分之一)确定自身政治文化地位的年代。青年文化通过专属媒体(如讽刺杂志《切腹法语Hara-Kiri (journal)》、先锋杂志《当前法语Actuel (magazine français)》)、热门广播节目(《嗨,哥们法语Salut les copains (émission de radio)》)和偶像歌手(滚石乐队披头士乐队强尼·哈立戴等)形成独特身份认同。

但成人社会对青年群体的焦虑与诉求(尤其是性自由领域)反应迟钝。法国虽在1967年12月签署了《诺伊维特法案法语Loi Neuwirth》批准避孕药使用,但普及率仍有限。

宗教层面,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动摇与革新了法国的传统天主教体系,尤其体现在公教进行会上。1964年起,代表大量青年基督徒的法国童子军法语Scouts de France率先打破军事化层级结构,推行团队决策集体化。基督教学生青年法语Jeunesse étudiante chrétienne陷入分裂,自1964年就需教会高层整顿。1965年10月23日,教皇保禄六世再次授权工人神父法语Prêtre ouvrier在工地工作。众多信徒致力于革新教众与教会权威的关系,重构教义实践,甚至尝试调和信仰与革命的关系。

社会学领域,1960年代群体动力学培训已渗透至各类组织管理阶层,公开辩论成为风尚。

但社会分野依然森严:92%的大学生来自资产阶级家长主义无处不在。1960年朗布依埃虽开设首家“国立男女混合中学”(今路易-巴斯坎中学[17]),多数学校仍男女分校。女生不得穿长裤,校园全面禁烟,大学男生禁止进入女生宿舍。

滞后的教育体制与青年渴望间裂痕日深。在哲学领域,多位思想家持续对该运动产生影响。弗洛伊德马克思主义者威廉·赖希于1927年及1936年分别出版了英文版《性高潮的功能》和《性革命英语Die Sexualität im Kulturkampf》;赫伯特·马尔库塞于1964年出版了法文版《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1968年再版);情境主义国际成员也出版了一些著作:拉乌尔·瓦内格姆法语Raoul Vaneigem1967年《日常生活的革命》、居伊·德波1967年《景观社会法语La Société du spectacle》及集体宣言《论学生生活的贫困法语De la misère en milieu étudiant——从经济、政治、心理、性特别是智力层面分析及若干改善途径》。此外,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共产主义哲学家路易·阿尔都塞培养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家,成为法国早期毛主义组织的雏形。但当时鲜有知名思想家亲自参与运动——这场爆发令他们与世人同样震惊。多数人初期持困惑、保留甚至敌对态度。

激进青年群体着迷于第三世界革命典范:胡志明切·格瓦拉菲德尔·卡斯特罗成为精神图腾,中国红卫兵的崛起更昭示青年作为政治力量颠覆成人权威的可能性。他们同样密切关注美国民权运动静坐示威嬉皮士运动(特别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潮)。1968年4月,德国社会主义学生联盟法语Union socialiste allemande des étudiants西德当局的激烈冲突引发回响。这些国际联动将法国事件置于全球反抗谱系之中。

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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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3月22日运动的学生在接过多个小型团体(如情境主义者勒内·里塞尔法语René Riesel领导的“愤怒者法语Les Enragés (mai 68)”以及无政府主义者英语Anarchism in France)的抗议旗帜后,于当日占领了楠泰尔大学行政大楼B栋顶层的教授会议室。学生的主要诉求是抗议两天前在反越南战争示威活动中学生被捕事件[18]。1968年5月2日,楠泰尔大学组织”反帝国主义日“活动,勒内·雷蒙的课程因此被迫中断。院长皮埃尔·格拉潘法语Pierre Grappin随即决定通过行政手段关闭学院,此举促使抗议运动于次日蔓延至拉丁区索邦大学,标志着五月风暴的正式开端[19][20][21]

这场运动具有强烈的反权威主义特质[22],其政治理想深具自由意志主义色彩[23],强调个人自由,并对消费主义威权主义帝国主义展开尖锐批判。运动还涉及日常生活议题,包括争取男生进入女生宿舍的权利以及性解放等诉求。

作为一场自发主义运动法语Spontanéisme,3月22日运动通过系统性的直接行动(特别是占领行政建筑)崭露头角,并通过向所有人开放的直接民主形式——全体大会法语Assemblée générale发展壮大。该运动既拒绝被制度化为政党组织,又推动着学生群体此时此地法语ici et maintenant自我组织进程[24]

塞尔日·朱利英语Serge July
1968年的丹尼尔·孔-本迪

严格来说,这场运动并不存在所谓的“领军人物”,它始终保持着“多元形态”且没有中央组织架构。不过,参加运动的其中某些人后来被塑造为该运动的象征符号——尽管他们的个人言论无法涵盖运动内部的多元观点,甚至某些人事后的论述存在重构历史之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塞尔日·朱利英语Serge July丹尼尔·孔-本迪[25][26]。后者于1975年在德诺埃尔出版社率先出版自传《大杂烩法语Le Grand Bazar (livre)》,书中首次公开了已故摄影师吉勒·卡龙法语Gilles Caron拍摄的经典照片《索邦大学前对峙防暴警察的丹尼尔·孔-本迪法语Daniel Cohn-Bendit face à un CRS devant la Sorbonne》,这张被用作书籍封面的影像后来成为20世纪传播最广的新闻图片之一。

作家罗贝尔·梅尔法语Robert Merle1949年龚古尔奖得主)作为楠泰尔大学英语教授,以长篇小说《玻璃背后法语Derrière la vitre》完整记录了3月22日事件及其酝酿过程。这部作品不仅刻画了众多时代人物,更深入剖析了运动的社会根源与理想诉求[27]。关于事件本身的这部著作,可与克里斯汀·罗斯英语Kristin Ross研究1968年至今五月风暴话语变迁的学术成果互为参照[7]

这场运动的成因错综复杂。研究指出,战后重建时期结束后,法国社会的人际关系与道德观念日趋僵化,物质条件也开始出现恶化迹象。当时巴黎周边遍布贫民窟(尤以楠泰尔为甚),前往新建校区的学生们首次直面贫困阶层与工人阶级的生存状况。学生群体的不满情绪,与产业工人多年累积的抗议浪潮最终形成共振。

事件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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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邦大学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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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学区校长于1968年5月3日签署的暂停索邦大学课程的命令。国家档案馆法语Archives nationales de France 20020476/301

5月3日,索邦大学庭院被约150至400名示威者占据(人数因来源不同而异),其中部分来自因冲突被院长皮埃尔·格拉潘法语Daniel Cohn-Bendit关闭的楠泰尔校区。集会中,多名发言人通过扩音器发表演说,其中包括因下周一将在楠泰尔接受纪律委员会听证的七名学生之一的丹尼爾·孔-本迪,其发言被法国国家广播电视录制。这些5月3日的影像在两周后,即5月14日,才通过Zoom杂志法语Zoom (émission de télévision)播出,且节目经过大幅删减[28]

部分学生手持木棒和石块,声称这些是“反法西斯物资”,因有传言称极右翼团体“西方法语Occident (mouvement politique)”计划冲击校园,暴力驱逐示威者。巴黎学区校长兼大学理事会主席要求警方介入,“驱逐滋事者以恢复秩序”。索邦大学被强制清场,多名学生被捕,但一些女学生呼吁释放被捕者。当晚,数百名学生及路人与警方发生激烈冲突。据警方报告:“他们采用短暂但激烈的骚扰战术。20时25分,三名警官……协调各自警力,采取强硬行动并使用催泪瓦斯,清理了卢森堡宫周边。示威者尝试搭建街垒,但均被放弃;为解救同伴,他们成群冲击我方警力。”当天共逮捕574人,包括学生全国联盟领导人雅克·索瓦若法语Jacques Sauvageot,以及何塞·罗西法语José Rossi埃尔韦·夏巴利耶法语Hervé Chabalier亨利·韦伯法语Henri Weber居伊·奥康海姆法语Guy Hocquenghem丹尼爾·孔-本迪布里斯·拉隆德法语Brice Lalonde伯纳德·盖塔法语Bernard Guetta阿兰·克里文法语Alain Krivine等人[29]

巴黎学区校长让·罗什法语Jean Roche (recteur)未经预警或协商便直接要求警方干预索邦大学的行为,引发了学生群体的强烈不满——他们原本以为大学的自治地位能保障其安全。5月4日,巴黎楠泰尔大学院长皮埃尔·格拉潘法语Pierre Grappin巴黎科学院院长马克·扎曼斯基法语Marc Zamansky及前校长让·卡佩尔法语Jean Capelle (homme politique)相继谴责这种侵犯"学术圣地"的行为[30]

这场骚乱当日共造成巴黎481人受伤,其中有279名学生,202名警察[31]

5月6—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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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报》(Action)某期封面

5月6日,包括丹尼爾·孔-本迪让-皮埃尔·迪特伊法语Jean-Pierre Duteuil勒内·里塞尔法语René Riesel在内的八名楠泰尔大学学生被校方纪律委员会传唤。楠泰尔大学教授亨利·勒菲弗法语Henri Lefebvre居伊·米肖法语Guy Michaud阿兰·图海纳法语Alain Touraine保罗·利科陪同前往以示支持[30]

学生立即以暴力示威回应:投掷铺路石、构筑街垒。当部分示威者被判监禁的消息传出后,抗议活动再度升级,无政府主义口号开始大量涌现。当日冲突造成300余名警察受伤,422人被捕[29]

全国高等教育工会法语Syndicat national de l'enseignement supérieur主席阿兰·热斯马尔法语Alain Geismar宣布支持示威者。法国共产党及部分极左翼组织(如共产主义青年联盟马列的毛派成员,其领袖为罗贝尔·兰哈尔法语Robert Linhart)起初措手不及——他们认为革命应来自工人而非学生,且3月22日运动的诉求在他们看来“幼稚”、“小资产阶级”且本质上是“左倾冒险主义”。经过短暂犹豫后,他们仍试图将这场“反抗”引向工人群体。而总工会明确拒绝跟进,其总书记乔治·塞居伊法语Georges Séguy事后向媒体解释:“孔-本迪是谁?你们大概是指那个大张旗鼓的运动,在我们看来,它无非是想利用学生运动将工人阶级引入冒险。”

5月6日,斯特拉斯堡布雷斯特爆发了支持巴黎学生的示威活动,而第戎却出现了截然相反的景象——数百名学生高呼“第戎不要楠泰尔之乱(Pas de Nanterre à Dijon)”等口号游行[31]

5月7日,曾改革共产主义学生联盟机关报《光明法语Clarté (journal)》的前领导人让·沙利法语Jean Schalit创办《行动法语Action (journal)》,参与撰稿的包括让-马克·雷泽法语Jean-Marc Reiser毛里斯·西内法语Maurice Sinet乔治·沃林斯基,以及让-保罗·多莱法语Jean-Paul Dollé让-马塞尔·布格罗法语Jean-Marcel Bouguereau居伊·奥康海姆法语Guy Hocquenghem贝尔纳·库什内安德烈·格鲁克斯曼等人。这份周报迅速转为日报,最高发行量达十万份,直接在街头销售[32]

五月街垒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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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召参加5月10日巴黎事件后示威活动的传单

5月10日下午,当费尔-罗什罗广场聚集了约2万名中学生和大学生(警方统计为1.2万人)。当晚至次日凌晨,学生占领了拉丁区,构筑了数十道街垒。凌晨2点起,6255名警察对这些街垒发起强攻,史称“五月街垒之夜法语Nuit des barricades de Mai 68”。图安街法语Rue Thouin的最后一道街垒于5时30分被攻破[33]

清晨的统计显示:125辆汽车受损,63辆被焚毁[31];街道满目疮痍,如同战后废墟;247名警察受伤,至少上百名示威者受伤[31]——"由于多数伤者未登记,实际人数难以统计"。共有469人被逮捕,据警方资料显示其中包括帕特里克·托帕洛夫法语Patrick Topaloff米歇尔·沃泽勒法语Michel Vauzelle埃芙莉娜·皮西耶法语Évelyne Pisier等人[29]

革命共产主义青年阿兰·克里维纳法语Alain Krivine埃尔维·沙巴利耶法语Hervé Chabalier3月22日运动丹尼尔·孔-本迪,以及众多来自共产主义学生联盟的老成员(如阿兰·福尔内法语Alain Forner安德烈·塞尼克法语André Sénik让-路易·佩尼努法语Jean-Louis Peninou米歇尔·布特尔法语Michel Butel普里斯卡·巴舍莱法语Prisca Bachelet塞尔日·朱利法语Serge July)和法国学生全国联盟成员,还有情境主义国际勒内·里塞尔法语René Riesel居伊·德波等人参与了示威。

5月12日星期日,即五月街垒之夜次日,菲利普·拉布罗法语Philippe Labro在《星期日日报法语Journal du dimanche》上发表文章[34],为使用警方频率进行现场报道的私营电台RTL和欧洲一台喝彩:

干得好![a]

而当时法国国家广播电视的记者和技术人员正因罢工而放弃报道[35]。这一表态随即引发了抗议者们对其节目的强烈抵制,成为运动中的又一争议焦点法语slogans de Mai 68

面对警方镇压,自运动初期起,多数民众(包括教师群体[30])普遍对学生持同情态度[29]。5月11日黎明时分,工会和政党呼吁在次日举行声援示威。正在意大利访问的法国天主教知识分子中心法语Centre catholique des intellectuels français主席勒内·雷蒙委托让-马里·马耶尔法语Jean-Marie Mayeur代理事务,该组织对学生骚动保持谨慎沉默,既不谴责也不支持运动[30];历史学教授皮埃尔·里歇法语Pierre Riché将此次运动比作13世纪的学生抗议活动[30]。教师群体立场分化明显:在楠泰尔校区安娜·赞克法语Anne Zink克洛德·维拉尔法语Claude Willard德尼丝·格罗津斯基法语Denise Grodzynski弗朗索瓦·比亚夸法语François Billacois让-克洛德·埃尔维法语Jean-Claude Hervé皮埃尔·古贝尔法语Pierre Goubert西蒙娜·鲁法语Simone Roux等人基本支持学生诉求(尽管对某些抗议形式有所保留)[30];而雅克·埃尔法语Jacques Heers弗雷德里克·莫罗法语Frédéric Mauro弗朗索瓦·克鲁泽法语François Crouzet弗朗索瓦·卡龙安德烈·沙斯塔涅法语André Chastagnol等人则持反对立场[30]

外省抗议同步升级:斯特拉斯堡大学文学院被学生占领;欧巴涅的中学生要求参与纪律委员会和班级会议;马赛两千名中学生封锁了理学院入口[31]

5月11日,刚从阿富汗访问归来的总理乔治·蓬皮杜全国高等教育工会法语Syndicat national de l'enseignement supérieur法国学生全国联盟做出让步,下令重开大学[30]。为平息事态,他要求警方撤离索邦大学。这一被外界视为妥协的举措实为战略调整——蓬皮杜希望通过学生的过激行为使其失去民意支持[36]夏尔·戴高乐对这种战术性缓和持怀疑态度,暂时保持观望,但保留必要时干预的权力。

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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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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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日,巴黎农泰尔文学院的学生在3月22日运动的组织下展开了一场反对越战的抗议,一些课程被迫停止,校方决定将学校关闭。同一天,学运领袖丹尼爾·孔-本迪被司法审查。这些事件促成了学运的蔓延[37]

从5月3日起,抗议活动便一浪高过一浪。5月3日,索邦神学院的前庭被400名抗议者占领,校长在未经协商的情况下直接要求警察介入,后者与学生发生了对抗,500多名学生被讯问,27人被捕。当天晚上,拉丁区开始出现街垒。警察同时进驻巴黎大学,驱赶集会学生,封闭学校[37]

5月4日和5日,陆续有学生被判刑,5日,警察开始在拉丁区巡逻。6日,学生团体组织的游行被禁止,但仍有两万名示威者进行了游行,下午至晚间,6000多名学生与警方激烈对抗,警察挥舞警棍,使用催泪瓦斯弹,422人被逮捕,六百余人受伤。戴高乐总统表示决不容许街头暴乱[1]

5月7日,学生在凯旋门下的无名烈士墓前高唱《国际歌》,再次与警方对抗。8日,法国共产党总工会法国工人民主联盟英语French Democratic Confederation of Labour表示支持学生,拉丁区示威继续[37]

5月9日,学生在索邦神学院静坐,面对教育部长宣布关闭校园的决定,法国学生全国联盟全国高校教师工会法语Syndicat national de l'enseignement supérieur号召学生和教师上街游行抗议[37]

5月10日白天,五万人在巴黎街头游行,其中有五千中学生加入,国营电视台报道示威的节目被禁播。晚上,警方在圣日耳曼大道圣米歇尔广场封路,试图包围学生以便进攻。学生于是开始建造街垒抵抗。10日深夜,学生与向街垒冲锋的警察又发生大规模冲突,360余人受伤,500多人被捕,100多辆汽车被焚毁。骚动很快波及外省城市。[1]

5月11日凌晨2点,法國共和國保安隊接到命令开始进攻,警察向街垒投掷催泪弹,学生则予以回擊。对峙持续了4个小时,直到凌晨6点,警方拿下全部街垒,驱散了全部学生。数百人受伤,五百多人被逮捕,近两百辆汽车被烧毁。同日,法國總理蓬皮杜出访回国,力主用溫和的手法平息运动,宣布赦免令,释放被捕学生,重新开放巴黎大学。但为时已晚,未能平息事态。

工人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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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南部的罢工者,他们身后写有“工厂已被工人占领”的牌子和诉求清单,摄于1968年6月

各工会组织5月13日举行总罢工。60~70万人上街游行,政治口号是:“十年太长了!”、“戴高乐辞职!”矛头直指戴高乐。当街垒巷战转为和平示威时,当局认为这场运动已近尾声,没有安排警力阻止游行。[1][38]

5月14日,南方飞机公司布格奈的工厂里的工人发动罢工。但随后几天中,雷诺-克莱翁洛克希德-博韦雷诺-弗兰英语Flins Renault Factory等工厂先后罢工。罢工运动继续延伸到了巴黎和诺曼底地区的冶金行业、西部的造船厂。随后,铁路工人开始加入,银行、保险、印刷等行业也开始罢工。到5月22日,停工的人数达到了千万[37]

隨著5月20日以后罢工人数日增,整个法国陷于瘫痪。接着,左翼的政治人物表態支持示威運動,由学生运动演變成由左翼主導要求戴高樂下台的政治運動。[38][39]5月28日左翼联盟领袖密特朗宣布,如戴高乐下台,将由前总理孟戴斯·弗朗斯任临时政府总理,他自己将参加总统竞选。[1][40]

法國共產黨和总工会决定5月29日游行,迫戴高樂下台。在这紧张关头,戴高乐突然去向不明。原来他为防备法共组织的游行队伍包围爱丽舍宫,決定当天远离总统府。5月29日中午他先秘密前往西德巴登-巴登法军驻地,找法国驻德武装力量总司令马絮将军。得知军队始终效忠于他。[1][41]

5月30日,總統戴高乐在巴黎向全国发表讲话,决意留在自己职位上,解散议会但不撤换总理,并在当晚组织近100万人的集會反制示威[42]6月大选中,支持戴高乐的右翼“總統多数派”获得大胜,得国民议会四分之三的絕對多數议席,占绝对优势。領導此示威,促成暴動的左翼則大敗,此後十多年一直處於弱勢。[1][43][44]

戴高乐虽然重新控制了局势,度过了危机,但「五月风暴」所暴露出来的矛盾和问题并未随之消失。一年后戴高乐由于主張削弱非民選的法國參議院公民投票英语1969 French constitutional referendum失败而被迫辭職,但其根源则在于「五月风暴」。[1][16]

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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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社會學學者皮耶·布迪厄[b]發現,在1968年走到抗爭最前線的,大部分都是社會科學的學生與年輕教授。他歸納了大量證據,指出當年學生的不滿,歸根究底源自戰後法國高等教育過度膨脹帶來的教育危機。社會科學學生與教師,正是該場危機的最大受害者。……因戰後嬰兒潮的關係,法國高等教育在1950年代與1960年代不斷擴充學額與教席。學額激增導致學位貶值。新增的教席,亦大多以合約工的形式出現,待遇低人一等。由於這些新學額與新教席,大都集中在各新興社會科學學科,大學畢業生與年輕教授無產階級化的趨勢,也在這些學科最突出。 ……今天的法國學運,沒有壯麗的革命語言,卻踏實地將學生與廣大勞工階層的物質處境接連,成功建立起堅固的工人學生聯盟,並得到大多數民意的支持。從這個角度看,今天的法國學運,的確比1968年的更進取,更成熟。現在已屆退休年齡的學運過來人,應該停止對新一代指指點點,放手讓年輕人塑造屬於他們自己的新世紀。[45]

流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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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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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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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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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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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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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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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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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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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注
  1. ^ 原文是:bravo!
  2. ^ Pierre Bourdieu,曾著有《學術人》(Homo Academicus,英文版由史丹福大學出版社,1988年出版,ISBN 978-0-8047-1798-4ISBN 978-0-8047-1798-4gbook)一書,從法國戰後高等教育的發展出發,探究1968年法國學運的社會起源、侷限與失敗原因,乃少數能客觀地審視六八學運的嚴肅著作之一。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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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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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1968︰撞擊世界的年代》,作者:(美)馬克‧科蘭斯基(Mark Kurlansky),譯者:程洪波、陳曉,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出版日期:2009-10-01,(简体中文)ISBN 978-7-108-032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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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生產第六輯︰“五月風暴”四十年反思》,作者:汪民安 主編,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日期:2008-12-01,(简体中文)ISBN 978-7-5633-7849-4
  7. 《1968年5月法國的『文化大革命』》,譯者:萬家星,編者:(法)洛朗‧若弗蘭,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日期:2004-01-01,(简体中文)ISBN 978-7-5354-2768-7
  8. 《意識形態的幽靈》,作者:于治中,行人出版社,出版日期:2013-12-31,(繁體中文)ISBN 978-986-89652-8-7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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