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文学 - 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伤痕文学,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於1970年代末“拨乱反正”时期出现的文学创作思想,是中国大陸在“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出现的文学潮流,一度成为1980年代文學思潮的主流[1][2]。伤痕文学主要表现文化大革命為人们带来的精神、物质上的巨大伤害,以及反思国家民族前途,是具有历史转折意义的文学现象,与“反思文学”密切相关,在当时社会中产生了广泛的影响[1][2][3]。「傷痕文學」的名称来源于卢新华于1978年8月11日在《文匯報》上发表的小说《傷痕[1][4]

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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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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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11月,陳若曦在香港《明報月刊》107期發表短篇小說《尹縣長》,將陝西一位接受招降並當上縣長的前國民黨上校在文革時被逼害致死的故事,以小說形式寫出,細膩的刻劃出文革時期對人性的扭曲及對百姓的迫害。該小說是第一篇以中共文革為背景的小說,成為「傷痕文學」的先聲,甫一刊載,便引發極高的關注與討論,並在1999年入選《亞洲周刊》「二十世紀中文小說一百強」。[5][6][7][8]

拨乱反正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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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11月,刘心武在《人民文学》上发表短篇小说《班主任》,当时评论界认为,《班主任》主要价值是揭露“文革”对“相当数量的青少年的灵魂”的“扭曲”所造成的“精神内伤”,有认为该篇发出的“救救被四人帮坑害了的孩子”的时代呼声。[9][10]

1978年8月11日,复旦大学一年级新生卢新华在《文匯報》上发表的小说《傷痕》。這小說在“反映人们思想内伤的严重性”和“呼吁疗治创伤”的意义上,得到当时推动文学新变的人们的首肯。[11]

1979年,白樺發表反映文革苦難的電影劇本《苦戀》,寫了名畫家凌晨光一生的遭遇。1949年後他從海外返國,在文革期間全家受到逼害,他被打致遍體鱗傷,無處容身的女兒決定和華僑男友離開中國,她問凌晨光:「爸爸!您愛我們這個國家,苦苦地留戀這個國家……可這個國家愛您嗎?!」——這劇本深刻反映文革苦難,被認定為傷痕文學的代表作,並於1980年被拍成電影《太陽和人》,但電影引起政治批判風波,成為內地禁片。[12]

代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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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文学早期创作以短篇小说为主,与“反思文学”密切相关,二者均在“新启蒙主义”的大背景下进行创作[1][3][13][14][15]。一般认为,最早问世并产生较大影响者,包括陳若曦在1974年發表的《尹縣長》、莫应丰出版于1979年的《将军吟》、周克芹描写农村的《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及古华的《芙蓉镇》。

發表年份 作者 作品
1974年 陳若曦 尹縣長[5]
1977年 刘心武  《班主任》[16]
1978年 卢新华 傷痕[9]
1978年 陳若曦 [17]
1979年 白樺 苦戀[18]
1979年 馮驥才 《啊!》
1979年 从维熙 《大墙下的红玉兰》
1979年 郑义 《枫》
1979年 周克芹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
1980年 戴厚英 人啊,人!
1980年 莫應豐 將軍吟
1980年 张贤亮 《灵与肉》
1980年 张弦 被爱情遗忘的角落
1980年 袭巧明 《思念你,桦林!》 [19]
1981年 王安忆 《本次列车终点》
1981年 古华 芙蓉镇
1981年 古华 《爬满青藤的木屋》
1982年 陈建功 《飘逝的花头巾》
1986年 郑义 老井
1986年 戴厚英 《詩人之死》

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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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伤痕文学代表人物之一的卢新华认为,伤痕文学实际上是对极左政治思想运动给一个普通家庭造成的伤害的深刻揭露,尽管它使当代文学重新回到“人学”的正常轨道,并摆脱了“假、大、空”的浮泛创作风气,从而备受推崇,但由于它过于注重情感的宣泄,篇篇作品充满了悲情主义色彩,再加上特定时期的社会现实,伤痕文学必然是短命的[20][21]
  •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戴锦华认为,伤痕文学以清算文化大革命的方式来完成七八十年代之交的中国社会的深刻转型,采用文革历史中的无辜的受害人、勇敢的抗议者、清醒成熟的智者(包括“真正的共产党人”)与邪恶、非人的恶势力出演的惨烈悲剧为素材,以改寫歷史,進行文化遮蔽,是一次成功的意识形态实践[22]
  • 语言学家季羡林在1998年的《牛棚杂忆》的自序里面说,“虽然有一段时间流行过一阵所谓‘伤痕’文学,然而根据我的看法,那不过是碰伤了一块皮肤,只要用红药水一擦就万事大吉了。真正的伤痕还深深地埋在许多人的心里,没有表露出来。我期待着当事人有朝一日会表露出来。”[21][26]
  • 学者刘复生认为,“‘伤痕文学’表达了‘知青’与‘红卫兵’一代人对‘文革’的幻灭,这是最深刻的精神‘创伤’,历经波折之后,这一代人开始对自己曾参与其中或被裹胁其中的‘文革’进行批判性回顾并继尔对共产主义理想和信仰进行痛苦反省。... 如果说八十年代的思想主流是‘新启蒙’主义,那么,在‘伤痕文学’时期,很多作品试图回归的却不是‘五四’,而是正统的革命传统或者‘继续革命’的‘文革’最初构想,这样的表述恐怕不能仅仅视为不得已的表达策略或保护措施而已。”[27]

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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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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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 1.1 1.2 1.3 文革结束后 “伤痕文学”展露伤痕. 凤凰网. 《中国新闻周刊》. 2008-05-30.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9-10-26). 
  2. ^ 2.0 2.1 伤痕文学:“历史的终结”版的中国叙述. 《经济导刊》. 2020-09-1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09-18) (中文). 
  3. ^ 3.0 3.1 卢燕娟. 对“现代”的另一种想象——论早期改革文学中的“现代”意识. 中国现代文学馆. 《文学评论》. 2020年.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3-03) (中文). 
  4. ^ 蒙克. 透视中国:海外伤痕文学与高大全. 英国广播公司(BBC). 2013-02-20.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3-04-01) (中文). 
  5. ^ 5.0 5.1 陳若曦. 尹縣長. 《明報月刊》107期. 1974年11月: 97-105. 
  6. ^ 何與懷. 陳若曦:堅持信念一生無悔—從她的名著《尹縣長》談起. 海這邊, 海那邊: 世界華文女作家掠影 (秀威資訊). 2011-12-08: 1-22. 
  7. ^ 邱彰. 傷痕文學第一人:陳若曦. 2022. ISBN 9781949736403. 
  8. ^ 尹縣長. 台灣文學網. [2024-01-19].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4-01-19). 
  9. ^ 9.0 9.1 刘心武. 《班主任》. 《人民文学》. 1977年11月. 
  10. ^ 金汉. 中国当代小说史. 杭州大学出版社. 1990: 198. 
  11. ^ 洪子诚. 中国当代文学史.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9: 257. 
  12. ^ 徐榮. 作家白樺去世 禁劇《苦戀》究竟寫了什麽?. 看中國. 2019-01-17 [2024-01-2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04-28). 
  13. ^ 陶东风. 知识分子“文革”记忆不再“大一统”——我看《七十年代》. 《中国青年报》. 2010-01-26.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0-01-31) (中文). 伤痕文学和反思文学是在“新启蒙”集体框架下对“文革”、“反右”进行书写的。 
  14. ^ 章涛. “伤痕文学”及其文学史地位的再思考——以知识分子为考察中心 (PDF). 《南方文坛》. 2015年, (第5期): 21-26. (原始内容存档 (PDF)于2024-04-21). 
  15. ^ 丁帆. 八十年代——文学思潮中启蒙与反启蒙的再思考. 爱思想.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4-04-20) (中文). 
  16. ^ 刘心武. 《班主任》. 《人民文学》. 1977年11月. 
  17. ^ 陳若曦. 《歸》. 臺北聯經出版社. 1978-09-01. 
  18. ^ 白樺. 《苦戀》. 《十月》第3期. 1979年. 
  19. ^ 袭巧明. 《思念你,桦林!》. 《四川文学》第5期. 1980年. 
  20. ^ 卢新华:伤痕文学是短命的. 凤凰网. 东方网. 2008-07-1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1-02-17) (中文). 
  21. ^ 21.0 21.1 文革期间 伤痕文学如何使当代文学重回正常轨道. 凤凰网. 凤凰卫视. 2012-09-1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2-10-10) (中文). 
  22. ^ 戴锦华. 隐形书写: 90年代中国文化硏究. 江苏: 江苏人民出版社. 1999年: 第42–43页. ISBN 7-214-02564-7. 
  23. ^ 刘继兴. 邓小平超简洁语言魅力:5个问题答11个字【2】. 人民网. 2013-01-29.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6-03-04) (中文). 
  24. ^ 陶舜:反思“文革”大讨论不宜再拖. 腾讯. 2013-08-20.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6-03-06). 
  25. ^ 张俭松; 张伟英. 历史虚无主义在文化市场上演进的三段历程. 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 《世界社会主义研究》. 2017-09-0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5-03-05) (中文). 
  26. ^ 季羡林. 我为什么要写《牛棚杂忆》. 《华夏文摘》. 2022-01-2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5-02-10) (中文). 
  27. ^ 刘复生. 伤痕文学:被压抑的可能性. 中国作家网. 《文艺争鸣》. 2016-04-2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4-04-11) (中文). 

外部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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